永遠的零

近一年, 日本二戰再次成為電影焦點. 尤其是零式戰機, 成為兩位大師重要題材.

今日, 終於入了戲院看"永遠的零". 没有令人失望.精采空戰CG場面, 流暢的故事推演,略帶推理的故事舖排, 人物細膩描寫, 在日本大收旺場, 是絶對合理.

由膽小鬼開始
故事開端, 由零式戰鬥機機員 - 宮部久藏的孫兒追尋親外袓父的一段飛行員生涯, 帶動戲情發生. 一個飛行技術頂尖機員, 為了生存, 經常逃避空中混戰(dogfight). 但是, 如果回到現實歷史, 零戰戰機, 在二戰初期, 在太平洋上空, 絶對是dogfight高手. 靈活, 輕快, 高爬升力, 使當時厚重的美國軍機 - F4F野猫(WildCat), 聞風破膽. 當時美軍機師, 一聽到零式迫近, 只有是逃的.

但這一個優勢,  隨著戰爭的發展, 在1942年6月3日, 一架由飛去攻擊阿留申群島的零戰二一型, 因發動機故障而在阿克丹島迫降 不幸翻覆. 飛行員古賀忠義死亡, 但飛機本身卻奇蹟似地無甚損傷。五週後被美國人發現, 1942年8月該機被送往聖地牙哥北島基地做了一系列零戰戰機針對性研究. 再加上, 美軍少校John Smith Thach, 發展出一套新的空戰技術 - 萨奇剪戰法(Thach Weave). 以2對1的戰法, 利用野猫的俯冲及滚轉優勢加速俯冲到僚機尾部，以大偏角射擊迎面擊落了零戰.

在戲的中段, 提及到宫部由於喜歡帶著僚機訓練爬升,及倒樹冲式飛行已給同僚恥笑. 所以我想信, 宫部是彩用急速爬升, 避過敵機咬尾, 以倒樹冲避過高飛飛行盲點, 這正是零式最好的自救方法, 亦証明作者對零式戰機的優點/弱點非常清楚. 那麼, 宫部真的是膽小嗎? 戲內, 早早就已表明宫部對妻女的愛, 及對僚機上的同僚生命的重視, 為了這場無意義的戰爭, 只會是白白的浪費.

他們是恐怖份子嗎?
到了日軍只能用神風敢死隊作最後抵抗, 這還不是一場無意義的戰爭?! 就像從戲內的黑幫大佬所言, 一場戰爭的成功, 已是要用到自滅, 已經脫離了戰爭策略最基本要求. 但這場無意義的戰, 如不是膽小鬼的戰敗, 是什麼呢? 在日本現今的新一代, 都把日軍, 像視如神風敢死隊的機員, 都只是一幫無腦的, 被愛國主義侵蝕的自殺式的恐怖份子. 但明顯地, 這是戲的作者不能認同的.他借孫子在他的朋友一次聚會中, 用孫子的口, 發出強烈的不滿.

重新定義二戰
在這一點上, 開始要帶出這片子的重點.它正正要告訴日本人, 戰敗不是膽小者所至, 也不是一幫恐怖份子的作為. 在戲內, 由一個高官對一次空中飛行訓練意外, 對失去一架戰機比一個機員更重要時, 反映出只是一票自私的高中層軍官, 對人命的不尊重, 是整個二戰戰敗的原因, 及這幫人仍然掌握日本各行業的領導層, 年青一代的不爭氣, 導致日本繼續衰敗的原因.

首先, 零戰戰機本身是一部不理會機員生命的戰機. 由於當時日本飛機引擎馬力未能趕上歐美, 為了禰補這個缺憾, 當時只好把戰機重量盡可能偷輕, 取消了飛機上飛行員的防護鋼板，也不用自封閉式油箱 (油箱中彈後, 容易著火燃燒). 加上, 日本會把老手機員長期放在戰場的第一線上,直致戰死為此, 這樣就白白損失一批又一批的好機師.但反觀美國, 他們會把好的戰鬥員定期送回後方, 作種子教練, 這正好給前方及時補上訓練有數的機員. 由於這個對人命的輕率, 形成太洋戰場上節節敗退. 當到了勝利没有任何一點希望時候, 没有及時停止戰爭, 保持實力, 還作自殺式攻擊 - "玉碎". 這間接迫使美軍在日本投下原子彈, 使日本承受核子災難.

在戲內, 一眾退伍二戰老兵, 大多數已經佔有當前日本重要階層,如黑幫內大佬, 日本企業首富. 但同時在戲外, 在現實日本社會, 這些中高層的軍官, 甚至掌握了政治的高層內. 在當前日本的迷失二十年, 這一票人, 在作者眼中, 是不應該付上一定的責任?

 新右翼的新導讀?
 應該怎樣看這套片子?是一套軍國主義的宣傳片? 怎看也不像.... 是一套反戰片嗎? 都是不似的, 連最基本對戰爭殘酷沒有多大的批判. 在戲內, 它只對基層精英的讚頌, 他們只是無情高級軍官的棋子, 戰爭裡的小螺絲. 那慢慢形成了給觀眾接受了那種"平庸的惡 (Banality of evil)". 那我們看多一點這部作品的作者背景資料 - 小說家百田尚樹. 最出名的是當他擔NHK經營委員時, 南京大屠殺是1938年蔣介石政府作出的宣傳,「為何世界無視這一點？根本就沒有這回事」. 在為田母神拉選票的街頭公開演講會上, 百田說, "如果我們的憲法绝對不允許發動戰爭的話, 我覺得那样的憲法就該修改"  . 那一陣新右翼氣味, 敏感的宮崎駿, 也狠批它揑造「戰爭神話」.但世界奇妙之處, 宫崎駿卻拍下了講述了零戰設計師堀越二郎的故事.